探索人与物的奥秘
——赵舒燕作品观后
没有对现实和人的感情，诗人就无法与大地建立联系。
——雨果
赵舒燕对现实与人充满了情感，并通过绘画建立自身与世界的联系。很显然，用绘画语言来探索人与物的奥秘总是更加困难。它似乎要求艺术家超越那种对个别事物在某一瞬间的视觉形象，去捕捉、呈现它们更为本质的存在。
在这种努力当中，真正的艺术家总是需要冒着危险，去推倒一切既存的偏见，表现他们自己所想到的东西。其中一定有技艺的考验，它意味着无论你已经在表达上拥有多么纯熟的语汇，都不一定能够说出你的观察与发现。一般观众通常会假定艺术家在掌握了绘画技艺之后，剩下的就只是去画什么的问题了。人们很难理解绘画语言本身需要持续不断地研磨、探索，而这一点恰与人本身的惰性、惯性吻合，常常把很多画家的高度限定在了熟练表达的层面。想想看，我们从咿呀学语到口若悬河，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意识地要求自己口吐芬芳。实际生活中，能做到不说空话、废话、重复的话都难上加难。
除了跨越技艺的束缚，更为难以逾越的是艺术家观察、感知、认识的局限，这需要艺术家强大的力量。舒燕这次展出的肖像系列，无论描绘对象的外貌、身份、姿态是怎样的，你都能感觉到画家的目光能穿透他们的人生。这种穿透力并没有用来展示画中人的性格、履历等便于观众展开想象并富于情节的内容，而是回转过来投向观看者。同时，更是回转过来直击这些形象的创造者——画家本人，似乎在沉吟：“走正义之路的人，风雨兼程。奖赏终获怀中，如果他们坠落，如路西弗堕入地狱。烈焰蚀心，利剑折磨，看苍穹中繁星闪烁。数不清的几百万颗，以光明和秩序点亮黑暗。人间的卫士啊，沉默又坚定，守望着黑夜。守望着黑夜，你深知你在天空的使命，你目标坚定。心无旁骛，四季变换，你随之轮转。如果你坠落，如路西弗堕入地狱，你也会烈焰焚身。天理昭彰，书载言传，去往天堂的通路上，动摇者和堕落者，必得付出代价。”
或许，就是这种执着的力量始终伴随着舒燕，她丝毫不怠惰，顺势将这种力量运用到群像描绘中。有了人就有了舞台，而“人心是妄念、贪欲和阴谋的污池，梦想的舞台，丑恶意念的渊薮，诡诈的都会，欲望的战场。在某些时候你不妨从一个运用心思的人的阴沉面容深入到他的肚皮里去，探索他的心情，穷究他的思绪。在那种寂静的外表下就有荷马史诗中那种巨灵的搏斗，密尔顿诗中那种龙蛇的混战，但丁诗中那种幻想的萦绕。人心是广漠寥廓的天地，人在面对良心，审查胸中抱负和日常行动时往往黯然神伤！”同样令人过目难忘的是，艺术家既在探究自己的内心，也在探究我们群居生活中的他者，画家不在人群之外，而在人群之中。她的描绘与表现不只是目击和观看，更多是传达出内省与深思。稳定而充满秩序感的画面形式则似乎在诘问：“你的躯壳之内所居何物？
最后，我想说，只有勇敢而率真的灵魂，才可能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用自己的心去爱，用自己的理智去判断。衷心祝愿舒燕展事顺利。
文/石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