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陈云昭

 

晨鸟闯入一串词汇。

这是一天最早的祷告，

万物开始临摹晨曦。

 

晨鸟的啁啾，

投下远山的身影。

窗外的树梢摇曳，

这仿佛是它生平的第一次摇曳——

欢欣又惊奇。

雾气升至临窗的高度，很多事情还没有醒来，

外地孩子的叫嚷声传来又消失。

 

这是一天最早的祷告，

所有走失的人都回来了。

 

临睡前的祈祷

陈云昭

 

临睡前我总会心生一个愿望：

重复昨晚做过的一个梦，

或者

不要重复昨晚做过的那个梦；

 

时间久了，

这成了我临睡前的祈祷，

不过到如今，

我已经弄不清它们是否实现过？

或者哪个实现过？

哪个没有实现过。

 

活下去

陈云昭

 

那颗无凭无据的心

受到时间的指控，

身临空寂的午夜——

 

无论头颅转向何方，

神都匿名不见踪迹。

 

还有人想知道吗？

心如何忏悔？

心如何赎回？

 

卑微的土壤里，

开出不幸的花，

一条浑浊的河流，

已无法知悉源头。

 

故事

陈云昭

 

我又坐到窗前，

把头埋进另一个世界。

好些年来，

我连坐姿都没有变，

那阵风中仍然有哭泣停留的意味。

眼前的黑色中仍然有失踪者的背影。

 

我已经学会用一种注视

代替一种思索。

无数个黑夜流进我的眼睛，

在每一具身体都行将熄灭之时，

总有那么一个窗前的注视，

试图抚慰某一个受伤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