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丁来了》《你好,茜芮丝》
来源: | 作者:简枫 | 发布时间: 2022-04-01 | 1797 次浏览 | 分享到:
凯丁来了

凯丁和茜芮丝是盗版光碟史上一段著名的公案,是两个重要的角色,他们不在演员表上,却经常出现在形形色色的剧情里。

凯丁来了

凯丁和茜芮丝是盗版光碟史上一段著名的公案,是两个重要的角色,他们不在演员表上,却经常出现在形形色色的剧情里。 

当我第一次看到屏幕上出现“‘你是凯丁吗?’,‘不,我是茜芮丝’”时,正在看一个情节激烈的电影,瞬间懵了一下,想着这俩人打哪儿冒出来的?回放了一下,原来是“‘Are you kidding?’,‘No, I am serious’”。

但那真是一个无限包容和深具无所谓精神的时代,如果你经历过盗版光盘的时代,那一定曾经见过凯丁和茜芮丝。我们不在乎误读、不在乎错译,甚至不追究这俩人是哪儿来的又怎么莫名其妙消失了,即刻投入到缠缠绵绵的情感或刀光火影的故事里去了。就这么着,凯丁先生和茜芮丝小姐大大方方、牵着手进入了很多故事里,也进入了我们把自己交给一段暂时逃离现实的世界里。

后来我还在很多影片里遭遇过这两个家伙。当然,我们慢慢习惯和接纳了这两个奇怪的人物,习惯了他们在闪烁的屏幕里飘忽不定的出现又不留痕迹的消失。

时隔多年,我在马焘的画里忽然看到这两个熟悉的老朋友。也许是我的误读,但谁能清晰、准确的看懂这个世界?我们生活的世界里纵有无数荒诞不经的时刻,但这两人出现的瞬间总能让我们对这荒诞不经多一分温存和谅解。在那荒腔走板的表皮下发现自己的影子,进而对慌张失措的生活生出一分原谅。

 Are you kidding?是的,生活总是觉得我们是一个玩笑,但其实是我们刻意忽略掉了真实,真实令束手无策、人无计可施,似乎宁愿接受这样一个谎谬和疯癫无序的现状。

你好,茜芮丝

    就像博尔赫斯毕生以图书馆和“象牙塔”为活动场所一样,无需费力,马焘仅在几米画布上就还原了一个看似虚幻但却无比真切的世界。

    那只悬空的画笔(《用油画笔画油画笔》)是天真的小镇青年凯丁,厌倦了自己的生活,一心想看外面的世界,追求自由而有意义的生活,他需要等待一个错误的出现,这是个重要的时机,是的,等待一个错误,来改变生命既定的轨迹;那个戴着皇冠的西瓜(《夏日之王》),是一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国王,硬撑着一个短暂的在季节里轮回的骄傲,就像约翰·欧文说“我们也许一无所有,可在重要的人眼里,我们就是‘缅因州王子’和‘新英格兰国王’”,这只西瓜一定是读过了《苹果酒屋的规则》才如此骄傲,而那个重要的人,不是你吗?蝴蝶看了一场演唱会回来摇身一变成为一朵蝴蝶结,(蝴蝶:“猜猜我们谁是茜芮丝?”);那两朵飘走的火苗(《春风吹花了你我的狗眼》)令人蓦然想起“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江湖往事;那只玉米,在对自我和身份的探索中乐观的敞开柔软的外套,也敞开隐秘的心扉(《卧底高二宝的职业营养餐》);刺客逃亡中丢下包袱里掉出的两本秘籍、迷失了的数字、失控的鸟笼、红布下神秘的石头,在这个自由的世界里,马焘已经乐而忘返……但又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是吗?也许那件东西不该出现在那里,也许那个人不该出现在那里……客官,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谁能做到在大势底定无可更改时才迟迟进场,却又在胜败未分的混沌中提早离席?是的,他没有在哪里,但是这一刻,他在那里(《南京和南京》)。

    混乱与慌张,生活与梦想,一切都让自己喘息不止,干脆停下来开出一朵花来给自己一个奖励吧(《布口袋里开出了向阳花》);那个自信的黄气球(《自信的黄气球,嚣张的红绳子,沉默的灰石头》),在深蓝的幕布旁边,是等待拉开序幕出场,还是表演后的谢幕?至于它为什么能飞起来,掌声都已经响起来了,谁还顾得了那么多?去问凯丁好了,这时候不是需要他和茜芮丝吗?

    之所以想起博尔赫斯,是因为我在马焘那些稀奇古怪的作品名字里看到了博尔赫斯《恶棍列传》的影子。博尔赫斯在序言中也提及,“这不过是一个年轻人不敢去创作小说,只好去篡改重述别人的故事”。是的,在这个荒唐离奇的时刻,我们没有勇气去改变和创造世界,只好来编撰自己的生活。凯丁和茜芮丝,时机恰当的出现了,这一点都不奇怪,他们就应该诞生在这个时代,而且在所有过去和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还会遇见他们,到时候,希望能互道一声:“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