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 寂 无 声
当我再次翻开柳宗悦所写的《茶与美》的时候，这句话直映我的眼帘，这让我一下想起王明之和他的画。因为之前每每看到明之的画，都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却无法用一种词汇，或是语言来表达。再看《茶与美》时，我觉得我抓到了明之画中的某种气质。
记得我问过明之为什么画鹤，是因为它们的美吗？他的回答很哲学，他说：“在大家的记忆里，鹤总是优雅、干净、洁白的。但我看到的并不全是这样，它们也会沾染泥灰，并不像我们印象中那样，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生物。”所以尽管他画过那么多动物，但是他还选择丹顶鹤为“主演”，因为它们从古至今都是尘世中高岭之花般的存在，但是在现实中却也不扭捏娇柔。它们的美是刻在骨子里的，无需做其他功课，在一步一行，一动一静间自然地流露着，这便是“无心的心”。它们可能没有察觉到，千百年来我们一直在崇拜着，敬仰着它们。
巧合的是，明之他不会刻意去画鹤优雅恬静的那一面，不描画它们曼妙的舞姿、也不定格它们楚楚动人的样子。在他的画面里，鹤总是低着头，或停留在展翅高飞、抖动羽翼的前一秒，这使画面更加生动鲜活，仿佛真有一只鹤矗立在面前，甚至能感受到翅羽扇出的微风，这是明之的“无心的心”。就像柳宗悦常谈论的：“不要为了一件事情，去烧制一件专门的器物。如果你认真去看、去观察，你的手边说不定就有合适的。”
这次除了鹤，其实还有一个主题，早在这批作品出来前，我就看到几张底稿，当时就觉得很有意思。因为那些画中的街头涂鸦和大字报是旧时代的记忆，虽然现在也还存在，但在市区已经是鲜少能见的了。
当真正看见那几张作品时，一种别样的趣味悠然而生。画面中的人物和动物配合着文字，在特定场景下，做着意想不到的事情，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诙谐。明之将“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在黑夜请放声歌唱”、“今天你微笑了吗”这些看似无心却有意的话语，用他的方式呈现在我们眼前，似乎带着对生活的提问和理解，让我们看见时会不禁自问“今天我微笑了吗。”
朱禄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