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来，现代艺术遭遇的困境，与其与生俱来的功利和实用主义是密不可分的，每一个艺术潮流和社会运动都是对应的，一方面形成了西方艺术史的“线性逻辑”，另一方面则是社会对艺术的捆绑。进入21世纪，艺术逐渐失去其社会功能之后，便再也难以依赖形式外壳来维系自我了。  反观之，中国古代的精神品格中一直都有“隐逸”的追求，这是让文化具有独立性、超脱于社会现实以外的方式，是个体和自然世界和谐相处的逍遥境界；是自我平衡自我慰藉的隐秘通道。艺术作品，是个人心性的外在形式，形成一个完全自足的“亚系统”不依赖于现实，更不依赖于机制。

       唐人骆宾王在《萤火赋》里有“化腐朽而含彩  集枯草而藏烟”句，以示古人在自我修行和创作表述之间关联的认识，平实安静、韬光养晦。作品，就是心迹，是自我表述，像流水般顺其自然。顾小剑的画，寡淡到极致，几乎把一切外在世界里的情感和痕迹都小心翼翼地剔除了，纯白色的纸面上仅有的一叶枯草，让画面游离于“有”和“无”；“实”和“空”的双重迷局，同时，也是他自己“一叶一世界”式“格物致知”。

——孙建春